【佐鸣】原来你是这样的宇智波 04(原著向/短篇/百粉感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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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佐视角,TV发刀我发糖,TV发糖我发刀(喂醒醒!)




原来你是这样的宇智波


可以问下你对于四战英雄、现任木叶七代目火影的漩涡鸣人有什么看法吗?

那个鸣人,哈?超级大白痴,万年吊车尾,没有团队意识只会往前冲。不过关键时刻还算有点用——by被某人认为一脸臭屁的小少年。



Stage 04 宇智波佐助


印象里的铁之国是常年笼罩在风雪里的国家,跨越国界线以后入眼的就只剩下呼啸的鹅毛大雪。这些年佐助一直四处探查辉夜口中提及的大筒木一族的下落,在流传的神话里辉夜是来自于天上的神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对话,佐助隐隐感觉得到这其中还有他们无法得知的隐情,这隐情又可能关乎着千万人的生命。辉夜的白眼在日向家族里没有获得完整的继承,这也许是因为日向家的天才少年已经在战场上早逝。传承下来的就只有六道仙人的轮回眼,这一只可以看破森罗万象的眼睛,如今正由宇智波家族唯一的幸存者继承。


在佐助人生漫长而又短暂的三十年里,他的正义从来就不是什么拯救世界这样伟岸的存在,他只是想要遵循自己的想法去实现某些人的愿望。比如鼬死了以后,他想要代替鼬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先是用木叶的哀鸣来祭奠宇智波,遇见秽土转生的鼬,这想法又慢慢地改变,最后成了守护木叶、守护世界的安定,为此他可以化身神魔、成为憎恨的本身,从而促使全世界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和平,这就是他所期待的改革。但这个对他自身的存在来说算是残忍至极的计划,在与鸣人的最终决战里宣告破败,鸣人说要他来帮忙建立新的忍者世界的时候,他的愿望就成了实现鸣人的愿望——开拓一个真实的充满温柔的光辉未来。鸣人会带来与众不同的奇迹,他如此坚信着。但鸣人终究还是太过于天真,佐助就扛起了黑暗的那一部分,最后有了现在的他们,代表光的火影和代表暗的暗部,根这个称呼已经被抹去,暗部依靠的是自律与忠诚,不再是泯灭人性的无情者。


佐助走在漫天的风雪里,狂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舞,他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往前走着。重重叠叠的杉树背后有一座小木屋,窗的边缘被雪冻住,依稀能看见里面点燃的灯火。佐助略作迟疑,他对那扇门伸出了手,里面有人在等着他——门在他踏入室内的那一刻关上,风雪的声音被锁在外头,天地间好像只有他和这间小屋子。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还在燃烧的火炉。料想是屋子主人的少年正坐在桌前,他左手托着脸颊,右手随性地翻着一本古旧的书。少年看起来并不想招待他这个外来客,佐助感到眼前这个白衣黑发的少年似乎很眼熟,他想了想——这不就是年少的他吗?十七岁的少年,还总是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的他。


幻术吗?佐助用了写轮眼,遗憾的是他好像失去了查克拉和瞳术,竟不能使出一点力气。


那少年在翻完一本书后,总算是抬头看向他:“你来了,宇智波佐助。”


佐助注意到他的那双奇异的眼睛,眼白是黑的,瞳孔是红的,就像是秽土转生的人。他问道:“你是谁?”


少年笑道:“我就是你啊,你内心的欲望向我许了愿,所以我才会出现。你以为你真的能做到无欲无求吗?”少年饶有趣味地将那本书合上又立起,想喜好恶作剧的小孩那样用指尖把书推倒在桌上,书的封面和封底往两边落,泛黄的书页快速翻动着。


「七岁的河岸边,十二岁的波之国,十三岁的终结谷,十五岁的蛇窟,十七岁的荒原战场……他是你现在唯一仅余的牵挂。」

那和少年佐助如出一辙的声音在他心中拨动出一阵骚乱之音,书页的翻动变得缓慢下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的文字仿佛就是他这颠簸的一生,强行让佐助回味了某段可以被称之为软肋的记忆。


首先被回想的是桥下重逢鸣人笑着说「要死一起死,佐助」,接着是秽土转生的鼬在消失前说的「我今后仍旧会深爱着你」,再接着是他宣告着「我要成为火影」,还有鸣人大喊的「因为我是那个唯一」……书上的文字扭曲成现实的景象,在佐助的眼中重播了最近这几年的回忆,他藏起来的那些小心思仿佛都被道明了、说透了,赤裸地毫无遮掩地显现出来。


他和鸣人十七岁的那一年,两人在终结谷实现了他们十二岁时的未完成的心愿,好好地较量了一番,打得昏天暗地。卡卡西和小樱赶来救治他们的时候,两人双眼一黑,就在木叶的护理病房中睡了好几天。佐助醒来后,闻着弥漫在房间中那股刺鼻的消炎药水味道,先想到的第一句话是:抱歉,鼬,还要麻烦你在那边多等我一会。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佐助和另外一位病患之间隔着浅蓝色的帘子,阳光把对方的躺着的影子照在帘子上,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后面是谁。


「佐助,醒了吗?」

「嗯,还活着。」

「那是当然的吧,我怎么会让你死去。」

「死亡是每一个忍者的最终归宿。」

佐助说完这句话,鸣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还活着,就来我家吧?」

「你这句话前后逻辑上的关联吗?」

「木叶重建以后宇智波家的那块地……已经不在了。」

「反正你也没地方去,我也是一个人,不如凑合着住一起吧?」

「我家虽然挺小,挤挤还是能容得下一两个你的。」

「如果你打扫干净的话,我可以考虑下。」

「真的吗?」

鸣人激动地跳下床,掀开他们之间的帘子。

「现在就出院吧我说!去我家吧!佐助!」


后来互相挽着走到病房门口的他们,被拿着病历表走过来的小樱抓了个正着,只有鸣人挨了一记手刀,被勒令身体还没好之前不许离开护理室。鸣人气鼓鼓地坐到佐助的病床上吐槽小樱舍不得打佐助只好拿他出气,佐助嫌他吵就塞了他一嘴不知道是谁来探病时削好的水果。出院后他们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一起,在鸣人那间一室两厅的小屋子。


他们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三年多都没怎么见过面的朋友,却也不觉得陌生,一千多个空白的日夜都在与对方算不上温柔的拌嘴里化成粉末,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刚开始的时候多少还有点不习惯断臂的生活,他们在各方面都是一边吵架一边互相帮助,同期的伙伴看到这样的场景少不得要调侃一下他们这是典型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唯一安静的时间,就是睡觉,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不用开暖气,佐助也能感受到旁边睡着的人身上那种温暖的、炙热的体温。入睡以后鸣人的呼吸声,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活着的感觉大抵是如此吧。


冬天快结束时,小樱跑过来敲他们家的门,妙龄少女的脸上有感激的泪花,她说:初代细胞转生的手臂移植实验已经成功了。鸣人很配合她地手舞足蹈,佐助沉默不言,他只是觉得有没有手臂其实也不太重要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战士身上的伤疤是荣耀的证明,而这个与鸣人一战中失去的手臂,也许正是他与过去告别的象征,至于告别的内容就无人可知了。鸣人接受手臂移植的手术,他想着快点恢复忍者的行动力,在手术开始前鸣人还紧张兮兮地对小樱说,你要看好佐助啊!这时的小樱拍着他肩膀,说先管好你自己吧鸣人你这个笨蛋。


手术进行的三天三夜,佐助隔着玻璃窗看了全过程,鸣人闭着眼睛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纲手擦擦额头的汗走出手术室,外面已经人去楼空。


佐助回了一趟鸣人的家,把冰箱里那些快过期的食物都扔掉,换成新鲜的,再把屋子打扫了一遍。他翻开衣橱时,发现好像他也没什么一定要带走的东西——是的,他最后还是决定要离开木叶。当他走出家门已是子时,更深露重,佐助选择不与任何人道别。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像是夜里行走的孤影,木叶正门前的那一小段路程,恍惚间竟也还和他十三岁那年离村时一样,但这次来的是鸣人。


鸣人手上绑着绷带,坐在道路旁的大树上向下看着他,蓝眼睛里是忍痛的依依不舍。迎着柔和的月色,鸣人跃到他面前,把那个划了一道杠的木叶忍者护额递给他。


「就算我说要和你一起也会被拒绝的吧,那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会在这里等你,无论多久。佐助,我永远都会给你留着一个归处。」

「哼,那你就等着吧,大白痴。」


那时离开木叶是必然的趋势,为了鼬和鸣人所期待的未来,他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忍者的世界需要改革,光靠鸣人那样天真的想法是远远不够的,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可以走向一个充满期待的未来。还有大筒木一族的调查也是,这些都是在成为六代目火影的卡卡西的授意之下隐瞒众人进行的。不过,佐助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的第二天,下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鸣人把暖气开到最大,被窝里还是有一丝微凉。


在外游历期间,佐助会定期和六代目火影的卡卡西联系,报告探索的进度和交换情报。他养了一只雏鹰用来传信,后来这只鹰反而在鸣人的手里被养得胖胖的,有段时间吃得太好几乎飞不动,为此他还把鹰丢在笼中饿上几天。在他快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卡卡西的联络信中混了一张照片,是鸣人小樱卡卡西三人的合照,佐助把照片翻过来,后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今年我变得比佐助帅了。这之后,鸣人的信就开始混在联络信中寄到他手中,佐助把信都读了,无非是一些繁琐的日常小事,鸣人每次都刚好写满一张纸,从字迹里他还能想象出对方那张傻气的脸笑得正欢,他的字就像他的人,傻里傻气也笨得可爱。


第一次给鸣人回信,是十九岁,鸣人独自念念叨叨写了一年多的信,终于等到佐助大笔一提的回复。那时候佐助为了更快速地解读世界,他读了各个国家的书籍,偶尔也会有一些不是很正经的偏门书或者流行书,比如自来也流传的那套小黄书。佐助把其中一本写得稍有遗憾的部分剪切下来,贴到信中嘲讽鸣人的代笔水准实在不怎么样,毕竟他只有初吻经验。


鸣人在半年后的回信里写了满满的三张纸,都是在臆想中与佐助互喷,藏在不起眼的段落里问他:佐助你还活着吗?这时候的佐助走过的地方多了,也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经历与故事,变得不再像是十七岁那年那般浮躁,佐助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看法,他感觉自己也逐渐在长大成人。唯一止步不前的只有他和鸣人的信件,信里的他们还是那两个磕磕绊绊的小少年,于是佐助的回信就写道:我活得很好,你活得不耐烦就跳崖自杀吧。鸣人的信马上又来了,这次是小蛤蟆带来的:今天天气很好,拉面也很好,我还想吃到明天的拉面。在这之后,他们的信件里开头都分别缩减成统一的格式:「还活着」与「今天天气和拉面一样好」。鸣人从问他还活着吗变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年我种的小番茄要结果了,你会回来吗」,佐助一直推说时机未到,鸣人也不问他时机是什么,就每回在信件末尾都补上这句询问,这固执的劲头一如少年时他大喊着要把佐助带回木叶。


他和鸣人二十二岁的那一年,卡卡西在信里说希望他能回来木叶继承暗部首领的位置,佐助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最终还是压在枕头下姑且不回。这时他正游历到一个东方的边境国家,这是个四季如春的充满着阳光的小国,即使在深冬的季节也看不到落雪。年初时他们会像木叶那样举办庆典,满城火树银花和人声鼎沸,佐助的邻居塞给他一盏荷灯,拍拍他肩膀让他跟着人流去护城河外放灯祈福。


荷灯里系着一张小信笺,佐助在上面写了宇智波鼬的名字后就没余下多少地方了,他硬是把漩涡鸣人这几个字也添上去。他捧着荷灯在人少的地方放入水中,河流里漂浮的灯火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就像是倒影在人间的银河般绚烂。在这个国家的习俗里,正月十五的荷灯是用来祈福的,为安抚逝者、为生者求福。


「我看到你在上面写了我名字。」

「你胡说,我没有!」

「我也写了你的名字啊,荷灯不是用来写最喜欢的人的名字的吗?」

「那你……喜欢我?」

「小白痴~你猜。」

稚嫩的孩童在他身旁旁若无人地进行着对话,佐助看了他们一眼。城郊外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久久不停的爆炸声和照射在他脸上烟火的余晖,都让他突然感到孤独——他想念起那双蓝眼睛。他看见鸣人站在星汉灿烂的另一边,鼬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那双蓝眼睛转过来看着他,鸣人手中捧着他刚放出的荷灯。这些年来他无法解读的情感尽数喷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孤独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念想——他对那双蓝眼睛的主人抱持着超越一般的扭曲的爱。


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都必将是会演变成惊世骇俗的虐恋情怀,至少在性别上来说是这样的。佐助却是坦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世界观和原则很多时候都简单至极,认为正确的就去接受,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便是错误也坚持到底,也许正是这样的韧性让他在憎恨的少年时期不至于迷失自我。他没有逃避,也没有试图去推翻爱上某人这个看似荒唐可笑的结论。


佐助给卡卡西回复中写道,鸣人成为火影的那一天,他也会接受暗部的任职。写完后他又单独给鸣人写了新的信件,他写道:当你成为火影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努力吧,吊车尾。佐助给鸣人邮寄了许多哲学和政治学的名著,他们之间的信件变得越来越频繁。佐助觉得那些正常的对话里都透着其他的心思,他时常想着:即使我们天各一方,我也在爱着你。这样的爱不是男欢女爱的爱,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共鸣与联系。


第二年时大蛇丸带着鹰小队路过顺便来看望他,香磷见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扑上来,而是围着他打转。

「佐助好久不见,你的查克拉变了好多啊。」

「香磷,他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水月你这个白痴懂什么,老娘只要看查克拉就能感觉到佐助内心的变化呢。」

「虽然变得温柔,但是感觉有点奇怪。不如说这是一种很礼貌的疏离?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佐助啊。」

「佐助是长大了,人都会从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里走出来的,恬静一点未必不好。」

「大蛇丸大人说的不错,这样成熟的佐助仔细看看也很魅力呢!」


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五岁这短短的三年,佐助觉得实在是过得漫长,他不止一次想过他和鸣人重逢的场景。佐助不再想着居无定所地四处游历,他定居在这个气候宜人的国家,置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住下,他开始研究料理,开始植树种花,开始修身养性,开始如大蛇丸所言把他少年时的意气风发都沉淀化作温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这样就能稍微缓解一下他那胀满的思念。


春季时,院子里的雏菊第一次开花,风吹过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像是鸣人在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雏菊看似柔弱,却是能在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战场上坚强绽放的花,它代表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对于忍者而言,死亡就是理所当然的归宿,每天都要感激还活着这件事。自从明白自己的牵挂以后,佐助也慢慢地明白了那些希望世界和平的人的心情,正如鸣人一直在信中问的你还活着吗。


终于到二十五岁的那一年,七月下旬,佐助在深夜里回到他和鸣人的家中,他看到鸣人伏在饭桌前睡得很沉,黄头发还翘着。佐助轻车熟路地翻出毛毯给他盖上,鸣人抖了身子醒来,那双会笑蓝眼睛看着他。


「佐助,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鸣人。」

「还没过12点吧?生日快乐,我的挚友宇智波佐助~」

鸣人把双手拍在他的两颊旁,眯着眼睛精神充沛地向他祝贺。家里没开灯,鸣人像盏微弱的灯火照耀着他。想要说的千言万语,最后都浓缩成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他的鸣人还守着这间小屋子,少年时那个关于等待的承诺还在有效期限内。


「佐助来来来,快坐下,是该让你尝尝本大爷的手艺了。」

「啊啊啊,我都忘记这面会糊,你等等我再重新弄一碗……」

「不用,我正好饿了。」

「这样味道会不会很差啊我说,我去帮你拿番茄酱。」

那是一碗卖相不是很好的长寿面,鸣人说这是书中某个地方在生辰日的饮食习俗,吃了就会长命百岁。鸣人神情专注地认真地用挤着番茄酱,在面上画了一大一小两颗实心的爱心。以前有人说过从眼睛能看得出这个人的想法,佐助一直不信,现在他在鸣人的蓝眼睛里读出了他没说出来的话:今年终于等到你回来享用我的长寿面啦。


「味道不错,你多少也有点长进了。」

分明是糊了烂了入口都不敢恭维的程度,因为某个人的真心和笨拙把评价提至最高。

「是吗?不愧是本大爷……唔,好吃。」

鸣人伸着筷子去分食,他眉头微蹙,咽下去时突然感受到佐助的温柔。

「哇,佐助你变了好多,谈恋爱了吗?小樱说恋爱才会让一个人变得温柔。」

他盘着双腿,把椅子摇摇晃晃,像是不安分的孩童那样凑近佐助身前。

「是你的错觉,没有恋爱,只是长大了吧。」


他们又回到挤一张小床的日常生活,月色的微光里鸣人和他平躺着,说了很多没有逻辑关系的话,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偶尔还会带上肢体语言。鸣人说得疲惫才不甘心地打起瞌睡,他睡熟了后像是树袋熊那样揽在佐助身上。


八月上旬,佐助回来以后他们都是成双入对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表面上变得温和的佐助人气更高了,但以往缠着他的小樱已经忙得不见人影,她还在为成为纲手的继承人奋斗。鸣人剪了个板寸头,他很开心地对佐助说,他也要和佐助一起长大,这样看起来就不会像娃娃脸啦。佐助第二天早起时,凝视着鸣人露出的额头,他偷偷地亲吻他的眉心,唇瓣的凉意印在对方温热的肌肤上。然后,佐助开始包揽他们的一日三餐,他换着做各种鸣人不曾见过的料理,只为了将鸣人不喜欢的蔬菜和肉类结合在一起。


九月中旬,井野和佐井的孩子诞生了。接产医师的小樱抱着那一小团肉球,送到井野怀里时她不断地说着恭喜你,她们眼角彼此都有闪烁的泪花。鸣人和佐助站在离她们最远的外圈,见证一个生命的从无到有,想必心中多少也有些与他人不同的震撼。


「好厉害啊。佐助,这就是‘家庭’的存在意义吗?」

「你也可以和某个人组成这样的家庭,孩子就是父母的爱情结晶。」

「嘿嘿,那时候见到老爸老妈,我也觉得能作为他们的孩子诞生真是太棒了。」

接着他们的话题不知道在谁的不怀好意下脱离正轨,聊到成年人的性爱上去。

「生小孩的话,果然还是要做那样的事情吧?我就算了,真难想象佐助会和什么人那样啊。」

「那种事情,是要和喜欢的人做的吧。佐助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只是为了寻求欢愉,不是喜欢的人也可以的吧。」

佐助无视鸣人的问话,常年的抑制让他很难将爱一个人这种事情轻易说出口。

「不是喜欢的人为什么还会感到欢愉?真的要做的话,我肯定会选择喜欢的人呢。」

「听你的意思,你有喜欢的人?」

「啊……没有啦,假设假设,佐助你干嘛突然认真起来了我说。」

「纠正一下,我也不会感到欢愉,上面我说的只是一般人的常识。」

「那和我呢?」

「你想试试?」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们两个人都是男人嘛,又不能和佐助生出小孩,做了也没多大意义。」

「你说得对,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九月下旬,鸣人在饭桌上谈论起井野的孩子,他看起来特别喜欢小孩,这是年纪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一点的偏心。鸣人对佐助说,我们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吧,以后让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也成为像我们这样深刻的羁绊,如果是互为异性还能联姻,这样他们就真的可以成为一家人啦。佐助沉着脸说他还没想过要结婚,自此之后鸣人每日三餐连个肉糜的影子都难以得见。佐助在睡不着的夜晚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这道裂痕还在不断地扩大,他在裂痕的最边缘等着和它一起步入万丈深渊。


十月上旬,鸣人的生日。一伙十几个人熙熙攘攘地围着烤肉店大吃大喝,佐助坐在最靠近鸣人的位置,喝醉的鸣人抱着他胳膊大喊他的生日愿望是能和佐助组建家庭做一个人生赢家,引来一阵嘘声。夜里鸣人酒醉得厉害,醒来吐了几回,胃里酸得难受,还莫名地饿得不行,他缠着被吵醒的佐助给他做夜宵。佐助大发慈悲地给他又倒茶又做番茄拉面,鸣人哭得稀里哗啦地说你怎么对我那么好,番茄吃起来居然不是酸的是甜的。再后来,他们的饭桌上终于恢复了肉的狂欢,佐助做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味。


十一月中旬,初雪的日子,鸣人和佐助分别接任七代目火影和暗部首领,他们对着慰灵碑宣誓,鸣人搂着他的脖子说去吃烤肉,微弱的夕阳里他们并肩而行,佐助觉得保持这样的距离似乎也不错。如果我们不选择前进,就永远也不用担心破裂和分离的那一日,你就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只要知道在你心中还有一份我很重要的位置就可以满足。


十二月下旬,最寒冷的冬至,佐助继任后第一次出任务归来。他先去暗部入档任务,再从守夜的人那里得知鸣人的去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居酒屋,这时鸣人已经喝得烂醉。他揽着那具无论何时对他来说都温暖至极的身躯,往他们家的方向走。途中鸣人缠着他发了一顿酒疯,两个人在雪夜里奔跑追逐,打在身上的雪花融化后还有刺骨的冷意。回过神来时,佐助和鸣人双双摔倒在雪地上,佐助压着鸣人长成大男孩的身体,月色落在他的薄唇和鼻梁,那双蓝眼睛带着一点幽幽的醉意,在佐助看来都是世上仅存的美好之物。恍惚间他觉得对方眸中的湛蓝变成澄明的大空,他甘愿化身飞鹰翱翔其中,他们彼此是多么的合适。


鸣人把手伸向佐助,佐助才清醒过来,收敛了他不注意泄露的感情,把鸣人从雪里拉出来,给他拍掉背后的积雪。佐助怅然若失地发现,他和鸣人都长大了这点毋庸置疑,他们不再像是少年时期那样有话直说、拼个粉身碎骨也想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都在岁月的流逝里选择了沉默,默契地给对方自由呼吸的空间——这都是可怜的成年人才能做到的温柔。在这样的夜晚里,佐助把他们都变换成少年时的模样,他背着鸣人在月色中前行。


十二月的最后一日,是个有太阳的晴雪日,雪花轻柔得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重量,一触即化。这天佐助特地提早交接暗部的工作,跑回来准备做晚饭,他的短期目标之一就是调整鸣人的饮食习惯,把他喂胖一点,某日鸣人捂着隆起的肚子开玩笑地对他说他好像怀了个小宝宝时,笑得灿烂无比。刚进门,就和扛着一节手掌粗两人高的绿竹的影分身打了个照面,影分身一脸神秘叵测地把绿竹插到庭院的土中,摆摆手消失了。鸣人回来的时候,佐助已经摆满了许多料理盘子,五光十色的、琳琅满目的佳肴齐聚一桌。鸣人合掌对他说,新的一年里也要多多指教。


用餐后鸣人捧来一篮子的长条形彩纸,他拉着佐助和他一起写新年愿望。

「不知道这么多够不够,我要把我认识的人都写上去。」

「小樱的就用大一点,这样她就能快点实现当医疗班班长的愿望了。」

「鹿丸的就小一点吧,反正他都娶了手鞠,每天都在秀恩爱。」

「佐助!佐助你要写什么?肯定是写我对吧对吧对吧!」

「我看看……‘祝吊车尾心想事成,一生快活’,佐助你好没有新意,真老套。」

鸣人自顾自地吐槽完了,他连带着佐助的那份把写好的都用红绳绑到院中矗立的绿竹上,挂上些许小铜铃,风一吹就叮铃叮铃地响着特别悦耳。没有工作相扰的夜晚,他们打起了鬼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常琐事。月色正浓时,佐助给他热了一碗软糯糯的汤圆,推到他面前说小心烫。


「这是什么,佐助学的新料理吗?」

「汤圆,象征着阖家团圆。」

「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的家人啦!」

「那你要先喊我一声哥哥。」

「我才不是阿修罗,你也不是因陀罗,我要喊你~小佐助~哈哈。」

「……吊车尾的白痴。」

佐助翻了一遍许愿竹上的便签彩纸,发现那个最大的是写给他的:我的心愿就是佐助的心愿,神明大人请实现佐助的心愿吧!


二十五岁的这一年的记忆,事无巨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还好鸣人关于结婚的话题只是挂在嘴上说说,佐助扫了一遍周围的适龄女孩,也没发现他对谁有结婚的心思。再后来佐助开始频繁地接外出任务,他们忙得没什么丰裕的时间见面,他总会选择在夜深人静、鸣人入睡以后回归,活着这件事对他而言变得越来越真实——每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回到木叶,如果是在第一时间见到鸣人,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拥抱他。他们已经渗透对方灵魂的深处,却又谨慎地忧心忡忡地维持他们微妙的平衡。


今年是三十岁,鸣人又对佐助旧话重提,说起那个关于婚姻和家庭的事。鸣人说小樱等了他很久,但实际上小樱每天医疗班和自家两点一线来回跑,清醒的时候都一头埋在医术中,他们都好几个月没有见上几面。鸣人说他居无定所总是在外漂泊,他只好也旧话重提再表明一次他不会离开木叶不会结婚。鸣人在莫名其妙地慌乱些什么,他倒是不懂。正巧铁之国鸢戾山的异变报告传过来,佐助启程前往,一去就是个把月,错过了今年他的生日。


周遭的景色又回到那个雪山中的小木屋里,这些过往的记忆像是覆出去的水被原路收回,佐助看着那些浮动的文字又返回至古书中,书页没有再往后翻,而是停在空白的这一页——这本书就是他生平事迹所录。与佐助外貌相似的红眼少年隔空取物,手中出现紫色的卷轴,他将之摊开,继续玩味地念着:“近期日向家族准备与七代目火影结亲。”这是鹿丸给他的联络信中提及的一件小事,从少年口中说出来似乎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他扬起嘴角想看佐助发狂的模样。


佐助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再次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目的,只是来实现你的愿望。”少年一打响指,从天而降的巨大重剑将木屋一分为二,剑身堪堪停在佐助身前分毫之处。佐助本不为这故意的骚乱所动,但那柄重剑的阔面上映照出来他的身形——是十七岁时的他。他可能是完全中了敌人的幻术,红眼少年倚靠着剑身嘲道:“这就是你内心所期待的模样啊,在显现真实的忍术面前,所有人都是无所遮拦的。”


佐助拍掉红眼少年向他伸出的手,他发现自己行动获得解放后,推开木屋的门闯入外面的风雪中。外面的风吹雪把视野模糊了,无法正常视物,佐助选择了一条粗略地看起来还算是空旷的录像,闭上眼睛一路狂奔。方向是雪山往下的山脚,他盘算着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另行打算,轮回眼和查克拉被封印的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体力。道路中央冒出来一棵突兀的雪杉树,佐助没能控制好下坡的加速度惯性,撞在树上,他额角上嗑出一点血,他听到红眼少年用他自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说话。


『逃避是没有用的。』

『坦诚一点,你会更轻松。』

『还是说你其实是一个胆小鬼?』

闭嘴,我的事情还没轮到你来评头论足。


佐助捂着额头站起来,他刚踏出一步,身体像是失衡那样再次倒回雪里。一条黑猫的尾巴从他尾椎长出来,对于突然长出尾巴的人来说,是很容易产生失衡现象的。佐助一阵嫌恶,他抓着尾巴的根部想把他从身上扯掉——但除了剧痛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别这样讨厌它嘛,它也是你内心欲望的一部分。』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宇智波佐助,不,应该称呼为‘我’。』


风吹雪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眼看就要演变成暴风雪的灾害等级,佐助试着调整身体平衡,继续往山下走。


『不如就这样回去见鸣人怎么样?』

『你不是最想要和他回到这个时光吗,你还可以用这副少年的身躯来征服他。』

『或者你可以用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旅行者的身份来大闹一场,撕裂你们之间的那层可恨的默契,来看看结果如何?』

『我说,如果你不努力去争取,很快就要被别人夺走了,比如那个日向哟。』


佐助头疼欲裂,他最后昏迷在暴风雪的中心,那个酷似自己的少年就蹲在他身边看他丑态尽出。


做了一个更早时期的梦,那是鼬和自来也死后不久的某日落日时分,他和鸣人分别在终结谷的两座石像上站着。他看到鸣人手中捧着一大抹的金沙,风吹过时金沙从他掌上飞出,鸣人收紧了手想要挽留下一些,最终还是分毫不余。鸣人那张在佐助面前总是会笑的脸蛋上堆满惆怅和哀伤,佐助明白他也和他一同坠入了名为憎恨的深渊。跟早已在黑暗中闭上双眼的佐助不同,鸣人并不是属于黑暗。佐助想过去抱着他,告诉他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了,所有人都死去了,他也还会在他身边——因为死亡是死者的任性和生者的痛苦,佐助不会选择死亡。


他追着梦中那个带着悲哀的背影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鸣人的家中,成年后的鸣人正笑着给他吹头发,他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吻他。』

另一个充满魔性的声音拨乱佐助的心弦,把他藏起来的欲望像是抽丝剥茧般引出。佐助想想事已至此,就如他所愿疯狂一回吧,毕竟他现在还是十七岁的身体,思维也可以暂时回归十七岁时的他。回忆起这个时代里无所畏惧的他,佐助轻轻地吻了鸣人——原来是打算这样的。


『再激烈一点、更多地让他感受到你的存在,把你的爱意展现给他,吻他。』

『宇智波佐助,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不是希望他只能看着你吗?』

『你为什么要克制?顺从欲望啊,不顺从欲望的话,你会后悔的。』


那个声音加了一把柴,欲望的火燃烧得更旺盛。佐助用十七岁少年的身躯任性地丢给了鸣人一个疯狂的信号,他想要疯狂地索取和占有鸣人,直至鸣人将他推开为止。以这样的混乱作为开局,他们已经无法预测未来的发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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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章节: 05

【题外话】作者的碎碎念:原作啊,我恨的不是你无情的拆我CP,而是毁了我心中的少年和信仰。还有佐助为什么要赎罪?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赎罪,他就算是有罪,也是愧对他自己而不是愧对别人——我宁可相信他的原罪是憎恨自己的弱小、无法孤身一人成为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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