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京中鬼话夜谈 02(平安时代架空/双阴阳师)

目录

* 双阴阳师paro,治愈向?

* 架空平安时代,请勿考据请勿考据请勿考据

* 每章一个小故事,不定期更新

* 修个bug:之前文中用了“天皇大寿”这个形容是错的……天皇没有那么老,正确的叫法是“天长节”



京中鬼话夜谈


所谓阴阳道中常常被提及的付丧神,并非名字意义上的出云众神之一,而是搁置的器具在漫长的年岁里拥有灵识、变成能口吐人言的妖怪,付丧神则是这一类妖怪的总称。平安时代是阴阳术崇拜最为疯癫的时期,上至朝中要员、下至平民百姓,家中皆有付丧神之扰。平安京中任职的阴阳师日常要务之一,便是驱除这些付丧神。说是驱除而不是斩杀,这其间意味可大有玄妙。驱除的妖怪大约还会再次上门,平常人家只能再次求助于阴阳师,这是在天皇早期统治平安京时的一种威震手段,别忘了在大阴阳师安培晴明离世前,阴阳道可谓是天皇的专属物。如今虽然阴阳道式微,这条规矩却被完整地继承下来——节选自《自来也·鬼话夜谈》。



第二章 壶中洞天,有鬼贪杯夜半难寐


宇智波家的宅院在夜里总像是鬼魅聚集的场所,尤其是在黎明之前的星屋,宇智波家的两兄弟在卜问时常常刮起来自东北方的阴风、悬浮着幽兰色的鬼灯。今日早课的占卜显然凶吉不定,眼看天长节一天天逼近,问卦的结果仍旧只有孤星相冲、呈现血光之灾。纵然是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宇智波鼬,多少也有了点担忧。


鼬笔直地坐着,左手捏诀,口中念着高级术法的咒语,佐助看到他一双黑眸逐渐染上血色、三勾玉的纹路扩大融合形成新的形态——那是凌驾于一般瞳术之上的形态,纹路因人而异,佐助也只有在家中古书中见识过这种瞳术。三勾玉的瞳术即便是在宇智波族中也算罕见,更别提鼬的这种。兄长大人果然很厉害啊——他不禁感叹道。


咒语念毕,鼬持着折扇点在式盘的几处异常星位上,星位之间连线后居然变成一副狰狞的鬼面模样,鼬皱着眉头道:「君哲山的妖怪即将拜访京都。」


说道君哲山这个地方,它像是平安京周围的月爻山,不同的是它处于出云边界。传说中众神云集的出云,能在这样的地方张开结界、不被毁灭,仅凭这点就能证明君哲山中居住的都是一些对得起自身名号的大妖怪。最为世人所知道的,是占山为王的酒吞童子。酒吞童子作为鬼族的首领,本该是居住于丹波国的大江山,只是百年前不知为何看上这座位置并不算太舒适的君哲山,振臂一挥就带领鬼族浩浩荡荡地定居下来,大有与神明分庭抗争之势。


「酒吞童子吗……这么说起来,兄长大人,我昨日有一梦。」佐助接着鼬的话说道。


「但说无妨。」


「梦中是在一个落雪的夜里,有个看不见面目的小鬼敲我的窗户,它双手捧着一抹雪要送给我。我伸手出去接,那雪在我手上变成一盏盛着美酒的白玉觥。」佐助回想起梦中所见,竟又是个不可思议的离奇之梦,白玉觥中酒香浓厚,他至今还能记起那股香味。


「这样啊,午时过后也许会有客人来访,你晚些留在家中。」鼬的眼睛变成黑色,他用折扇指着佐助身旁的太刀,又道:「近日可有听见器具之音?」


「回兄长大人,不曾。」佐助端直身子,以为鼬会叹息他的不争气,没想到鼬反而一笑了之。


「看来时候未至,再等等吧。」


「是。」


「佐助,去准备下,今日我与你一同前往阴阳寮。」鼬不禁咳了几声,他为天长节连续操劳十几日,许是疲倦。一旁式神止水幻化出身形,早已将毛领外衣披在他身上。鼬再次朝佐助摆摆手,佐助这才退下。


「鼬大人……」止水正想要接着说,鼬打断了他的话头:「我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以主仆身份自居。」


「嗯,鼬。」止水双指按在鼬的太阳穴,帮他缓解疼痛,他知道在使用过那样的瞳术后身体多少会有些疲倦,「没想到你与佐助会变得如此疏离。」


「那件事他恐怕无法接受吧,现在只是选择遗忘。」鼬应道。


佐助离开星屋走到正屋的走廊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在黑夜中下起了细小的雪。柔和的雪花落在院中白梅树梢,化成白茫茫的雪水,这是十二月的第一场初雪,最适合温着清酒在屋中小聚。香磷迎面跑来,她没有穿着厚重的十二单,而是穿了相对单薄的粉色浴衣,像是孩童那般一脸兴奋地说道:「佐助,我也学会占卜了!这是在说我的缘人将从南方来相见,对吧?」


佐助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白梅,六叶花瓣,其中一瓣与花蕊末端链接的地方渗出一点艳红色:「嗯,没错。」


「什么时候、在哪里相见呢?」


佐助笑道:「阴阳师是不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的,不然岂不是太无趣?」


东方拂晓的圆日才升起,宇智波家的两兄弟便已整装待出。两人穿着玄黑色描金纹的狩衣,戴着正统的高帽,他们出行很少用牛车代步,而是走在大道上,尤其引人注目。鼬领着佐助先是去拜见一番右大臣,接近上午九时才慢悠悠地往阴阳寮走去——说得好听些,就是要在阴阳寮的后辈前端足架子,这也是右大臣的授意。


阴阳寮本来是设在宫中,与群臣一同处事。安培晴明离世后不久,在左大臣与右大臣的斗争之下,阴阳寮虽安全地被保存下来,但已经迁入晴明宅府旧址,这就像是意味着阴阳师这一职位正在走向政权边缘、回归山野的荣光。对于阴阳师本人而言,其实远离政党也不错,能住入崇拜的大阴阳师家中是前人未曾想过的。任职期的阴阳师来去也就数十人,晴明的屋子是足够大的。


晴明旧址位于平安京东北方的郊外,需要跨过一座拱桥方可到达,这座桥曾被称为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跨过后就不再身处现世。晴明在时,鲜少有人敢去叨扰这位大阴阳师,一来是因为晴明异常强大的力量,二来是瞧不起这个故作玄虚的狐狸眼男人,世人对他畏惧与蔑视共存,他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居住的地方,也就被流传得越来越玄乎奇妙。


上桥前,鼬伸手帮佐助整理好高帽,嘱咐一句:「勿乱心神。」他们真正踏上桥时,风中铃声如缜密的雨脚不绝于耳。


晴明宅府旧址,或者称为阴阳寮,此时进进出出的已有不下十人,也许宇智波兄弟是最晚到达的。在这一辈的阴阳师中,能称得上血统纯正的阴阳道家族的就只剩下分别辅佐右大臣和左大臣的宇智波与旋涡,其余的阴阳师大多是山野出身,完全只靠偶然的天赋成了阴阳师。说来也巧,宇智波一族就只有鼬与佐助,而旋涡活着的只有那个被左大臣当做宝贝一般藏着的漩涡鸣人。年长且实力强劲的鼬理所当然成了阴阳寮的主事者,阴阳寮虽已形同虚设,在每月初都会例行进行一次集会,在寮中交流技法——这对佐助来说就是换个地方修行那般随意。


鼬往主事厅走,他需要与其他几位有资历的阴阳师商讨天长节之事。佐助退到偏厅,与那些刚入寮不久的少年阴阳师一同修习,他们的修习内容大抵是些画符、阅览古书之类的基本功。一进偏厅,眼尖的他就看到窝在角落书案的鸣人——没有带着帽子的金发实在太惹眼。鸣人此时规矩地抓着狼毫笔,手有些发抖,再看他旁边,堆了满地的鬼画符,看来像他这样不入流的阴阳师是不习惯做这些事情的吧。佐助曾经认为旋涡族就是依靠天生灵力而侥幸成为阴阳师的,他们对于阴阳道法所知甚少,术也用得不尽人意,这点上严谨的宇智波就很瞧不起他们,反正也是政敌。但见了鸣人后,佐助反而不这么想了,这个人也是有厉害的一面呢。


鸣人的狼毫笔刚写下第一笔,他的狩衣袖子中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抖动,不一会就冒出一双雪白的兔耳,鸣人大惊失色,边用手压着那个要钻出来的物体边小声说道:「说好了不能出来的,会被发现的我说。」


佐助抱着一叠竹制的书卷走过去,他坐下来时鸣人还低着头在整理他袖中的小东西:「喂,别出来啊,被发现你是妖怪的话这里的阴阳师们会把你赶出去的!啊,抱歉,我有点吵……佐助?」


「的确是有点吵。」佐助朝他袖中伸手,两指合并勾了勾,里面的兔妖被引诱出来,佐助又在它眉心上一点,妖化的外貌变成普通的雪兔,妖气也被完全隐藏起来。雪兔往佐助手掌中一跳,大小正好覆盖满他手心:「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吧?」说着把雪兔放在桌案,它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哇,不愧是宇智波家的阴阳师,佐助真厉害啊!」鸣人大喊一声,佐助赶紧捂上他的嘴,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本来埋头抄写符文的阴阳师朝他们看来。


「你小点声。」


「嗯嗯。」鸣人连连点头,佐助这才放开他。鸣人发现佐助拿来的秘法卷轴都是些很难看懂的内容,他很虚心地请教佐助如何解读,佐助虽然脸上表现得很冷漠,讲解起来又成了一位耐心的小导师。两个人缩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没人刻意去讨论他们的身份。鸣人夸着佐助写的符好看,自己也一笔一划学起来,写了百张后终于才有那么点架子,不再是潦草的鬼画符。


佐助抬眼瞧了下外面的物体影子,推算到差不多要到正午时刻,鼬说过要他午后等客人上门的,只得匆匆告别鸣人,起身回家。鸣人揽着他的肩膀一直跟到那座桥边上,才不舍地与他告别。就像鸣人所说的那样,他很少能获得出门的许可,木叶丸的成人礼后这还是两人的第二次相遇,第一次是在帮上门委托的妖怪找东西时遇上的,那时鸣人似乎也在找些什么东西。


回到家中,香磷已经把午饭端上,待他饱腹后又捧上一杯酒,说道:「这是右大臣的家仆送来的,他还在院中等待召见。」


佐助心思一转,想必来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青年家仆,凡事都要先获得他人的首肯才会去做,性情过于软弱的人。佐助道:「带他过来吧。」


这个脸上有雀斑的青年家仆跪做在地上,说话时眼睛就没敢抬起来过。这次委托的事件是寻找右大臣势力中的某个有名气的武士家中遗失的传家宝——琼浆玉液壶,按青年的描述,是一个长得像是葫芦、壶身有两条金龙缠绕的、半人高的纯金质地的壶。据武士本人所言,琼浆玉液壶每年八月十五,都会有酒水溢出,味道比得过封存百年的上好美酒,让人一饮难忘。武士当年就是借着献酒与右大臣结交,才有如今的地位。与往年不同,今年八月十五过后,壶中的美酒依旧连绵不绝地冒出来,武士大喜,装满一酒坛,待到次日凌晨后,壶中又装满酒,如此循环,每日都会分得一坛酒。可惜好景不长,武士的妻子爱上这酒味,往右大臣家里送的就少了,直到今日,琼浆玉液壶丢失了。在琼浆玉液壶丢失前,有时还会在家中不同的地方发现它,听起夜的婢女所说,夜里常常有物件移动的声音,怕不是遭了盗贼所致?


「你问我何人所窃——分明只是贪得无厌,被讨厌了罢。」佐助嘲道,不过右大臣甩来的委托还是要接,「去告诉武士阁下,明日凌晨后壶还会在原本的地方。」


打发走右大臣的家仆,距离傍晚的逢魔之时还有一段时间,佐助走到庭院中的白梅树下。这些白梅都是鼬用阴阳幻梦制造出来的虚无景色,佐助口中念念有词,折扇一挥:「解!」白梅纹丝不动,风吹过来时花枝末梢的几片白梅飘下,依旧是白茫茫的美景。细雪在黎明后就没有再见到,只是风吹得冷。佐助暗自叹息,自己还是破不了鼬的阴阳术,想追上鼬还早。


夕阳落下时正好是傍晚的五时一刻,平安京中出行在外的人已经不见身影,逢魔之时预示着属于妖怪的夜晚即将来临。佐助踏上朱雀大道,正要去问游行在树的影子中的那些小妖怪壶中妖的下落——那个琼浆玉液壶只是住了付丧神才会发生那般奇异之事。眼前晃动的扎眼金发少年,拿着一张画像蹲坐在道路旁,吆喝着其他妖怪聚集过来。鸣人充满活力的声音吸引不少妖怪,它们身形都比较小,属于力量比较弱小的百鬼之一,这些小家伙跳到鸣人膝盖上、肩上、脑袋上,鸣人仿佛是让他们团结在一起主导者。


这家伙还有没有阴阳师的尊严啊,佐助叹气道。他发现鸣人真的很能吸引妖怪的喜欢,这也许和他的那个能力有关——与妖怪同化、借用妖怪力量的能力。佐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鸣人。」


鸣人抬头看他,果不其然又是一脸灿烂无比的笑脸,他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画卷:「正好,佐助你见过这个东西吗?我在找它,是个藏在壶中的小妖怪,它很认生的,超级难找啊我说。」


佐助把视线移到画卷上,鸣人画得十分难以理解,这样的画真的能找到吗?不过因为之前有人向他描述过,佐助还是能猜出来鸣人和他找的东西是一样的。佐助说道:「你这家伙,是真心要找东西的吗?还是我来吧。」佐助从怀中掏出人形符纸,符纸在他手掌中抖动,佐助轻吹一口气,符纸扭曲、变形成一只毛笔的模样。佐助夺过鸣人的画卷,重新画了一幅惟妙惟俏的画,这下看起来更加真实。他其实是没见过真物的,只是隐约觉得本体应该长得这般模样,大概也八九不离十。


「佐助你也在找这个东西啊!那我们是一起的了,来来来,你们快看看有没有见过它?」那群小妖怪一个个都摇头,鸣人和佐助只好继续往前走问其他的妖怪。妖怪的事情,问妖怪是最快的,比占卜之类的要更方便。


路上鸣人和佐助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情,比如他的妖怪朋友们怎么骗过左大臣家的结界进来的找他玩啊,白和自来也进城参加百鬼夜行的时候还来他家门前弹了个琴,把左大臣吓得一宿没睡好。他说着突然打了个喷嚏,佐助看到他双眼由湛蓝色变成金色,眉眼上一圈橘色的粉黛。


「俊俏的小哥,跟我回家可好?」突然鸣人就软着身子靠上来,神色极其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


「别胡闹。」佐助不为所动地推开他的脸。他想起京中关于鸣人的那些谣言,有人说他是妖狐的转世,应该是目睹了使用这个法术的鸣人模样吧。大阴阳师安培晴明在世时也被称具有一双狐狸眼的男人,左大臣反而利用世人对鸣人的这个不友好印象来宣传他其实是晴明的转生,至于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可得知了。


此时鸣人的神态身形却像极了妖狐,是无意识的状态吗?想到这里,佐助折扇点在鸣人额心,鸣人回复平时的模样、用手捂着头,狼狈地说道:「谢了佐助,这些小家伙老是趁我不注意就随便附身,真是任性啊。」他虽然是在抱怨,却也轻笑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苦恼。


「你也要注意些,这样不行吧?」


「他们没有恶意啦,只是喜欢这样玩。刚刚来的是一只小狐狸,好像看上你的美貌硬是想要娶你回家呢。」


「……不管怎么说,对男人都不能用娶这个词吧。」


「那说是嫁给你就行了吗?」


「我觉得结为夫妻前要先露出真面目、互相理解,先成为朋友,再循序渐进成为恋人,等相处时间……」佐助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哎佐助!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你这样循规蹈矩会变得不快活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谁都随心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话,这世间就会大乱。」


「你说得也对,但如果是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自由一点也好啊。」鸣人搓搓鼻子,又道:「我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想要他快活地不受约束地活着。」


他们两人聊着,时不时拿着画卷询问路过的妖怪,终于问到一只披着雪色羽衣的小鸟妖,它拿出一盏白玉觥说道:「那是我的朋友,这是他送给我的酒杯,你们可以也帮我找找他吗?」


佐助接过白玉觥,与他梦中所见完全一致,看来拜访他梦中的那只妖怪就是他们要找的壶中妖了。佐助说道:「我知道这个妖怪长什么样子了,也许我的式神可以派的上用场。」他抬起折扇,在虚空中划出召唤式神的五芒星,白光闪烁,香磷凭空而出。


「你很少会在外面召唤我啊,佐助!」香磷一见佐助身边还有其他人,她马上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摆出矜持的模样。


「杯上还有那只妖怪的线索,你可以追查它的下落吧?」佐助把白玉觥递给香磷。


「唔……可以,跟我来吧。」


香磷走在前面领着佐助和鸣人,白鸟妖怪因为体积很小,鸣人干脆把它放到自己头顶上带着一起走。佐助发现香磷似乎一直悄悄地用视线观察鸣人,鸣人也感受到这点,他用胳膊戳了佐助问道:「你家的式神是不是因为我和你靠太近吃味儿?」


「怎么想都不会去介意这种事情吧,她是在看你。」


「那就是她看厌烦了你这张脸,觉得我比较俊吗?对我一见钟情吗?」鸣人来了兴致,缠着他问这问那。


「可能是觉得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加愚蠢吧。」佐助认真思考了一会,回答他的口气非常严肃。


「……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朋友啊,小佐助!」他说着抱起佐助的手臂假装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只是朋友的程度吧?」佐助象征性地推了推他,看推不动也就任由他了。


「是今生的最好的朋友!」


走到朱雀大道的尽头,是罗生门。香磷停下脚步,说道:「气息在这里断了,也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没办法搜索到。」


「罗生门吗……逢魔之时已过,这个妖怪大概是将气息隐匿起来了。等下一个逢魔之时到来时,应该会有新的线索。」佐助分析道。


「那我回家先吃顿饭啊,肚子饿死了!」鸣人说着用手捂着肚子,生怕别人听见他腹中馋虫的哭喊声。他临走前看了香磷一眼,香磷立刻移开视线。佐助想起来今早香磷拿来的白梅占卜,所预告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香磷与鸣人……可能是生前的联系?香磷的身世她自己都记不起来,鸣人也不像是认识香磷的样子,那……还是不要乱插手吧,阴阳道中也讲究顺其自然。


佐助回到家中不久,止水来喊他吃饭。饭间,鼬问道:「右大臣委托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夜里逢魔之时还需前往罗生门调查一番。」佐助嚼着米饭说道。今天看来是止水下厨,菜色里的糖没有往常那么多。


「你不喜欢驱使式神战斗,今夜出门定要带上无名,小心君哲山来的妖怪。」鼬的声音有些疲倦,「今晚我不能与你同去,万事还须仔细。」


「知道了,只要来的不是酒吞……大概无事。」佐助礼貌地应着。


夜里两点,躺着歇息的佐助被水月喊醒,封魔之时就要来临,他还要去罗生门与鸣人继续调查。出门前水月帮佐助披上白毛领的披风,这些事情平时都是由香磷来做的。水月看出佐助的疑问,解释道:「你也知道香磷她今天不太对劲,遇见什么人了吗?我听说是那个旋涡家遗孤……」


「鸣人吗。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除了他是旋涡一族的幸存者以外一无所知。」佐助将无名妖刀佩在腰间,出门,外面又下起小雪,他一席黑衣的打扮在雪中显得异常明显。


罗生门前,鸣人摆了不少酒坛,佐助问他这是要做什么,鸣人头顶上的白鸟妖抢着回答道:「这些是那个可恶的武士藏起来的、我朋友酿的酒,鸣人说把酒放在这里就可以召唤来我的朋友。」


鸣人笑道:「是啊,一定可以的,因为你们是朋友嘛。」佐助险些被他这不明所以的逻辑给逗乐了。他们把酒坛的封盖打开,一瞬间酒香四溢,挠得人口干舌燥的。佐助发现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鸣人还是只穿了红白的狩衣,赤着脚,他好像不会冷。鸣人趴在其中之一的酒坛边缘一动不动,周围原本有几只大着胆子跳到酒坛上和他说话的小妖怪突然一哄而散,它们好像在喊道:「这个不是平时的那个鸣人,快跑快跑!」佐助没听清小妖怪的喊话,以为鸣人忍不住喝多了,走上前正要查看他的情况,没想到对方眼中精光一闪,五指弯曲成爪,向佐助脖子抓来。


那只手的确是把佐助白皙又有些冰冷的脖子用虎口卡住,佐助看到鸣人又无意识进入那个同化状态,这次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张开口,露出犬齿,准备咬住佐助的命脉——佐助的身形变成飘落的白梅消失,在距离鸣人五米外出现另一个佐助。黑发阴阳师眼睛中冒出三勾玉的血色,刚刚那一招是借助瞳术发动的幻术,宇智波一族最拿手的就是幻术与占星术。鸣人喉咙中发出咕咕的诡异嘶吼,这次附身的妖怪攻击性很强,而且是针对佐助的。


宇智波的阴阳术并不适合用来攻击,他们大多是回避攻击的类型,佐助为了弥补这个缺陷,自己会修习刀技与骑射,在刀具或者箭枝上附加阴阳术会让武器的威力变得无比强大。单拼体术佐助是无法与鸣人对等的,佐助没办法只好将妖刀拔出,虽然是未开光的钝刀,覆盖上复杂的阴阳道术式后也能变成削铁如泥的利刃。鸣人的攻击很奇怪,他看起来像是想要拥抱别人的野兽,但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全是侵占意识强烈的攻击。佐助与鸣人缠斗在一起,白鸟妖只能站在酒坛上大喊快停手。


佐助越打越有战意,眼中血色更盛,他没注意到妖刀的刀身有一些轻微的裂痕,裂痕里可以窥见微弱的血光。鸣人的动作出现迟疑,佐助抓住这个缝隙刺了一刀在他肩上,鸣人没有避开。血流出来的时候佐助清醒了,他丢下妖刀跑过去抱住往地上倒的鸣人:「喂,鸣人!」


鸣人嘴角有一丝得逞的微笑,他双手一抱,把佐助紧紧地锁在自己怀中。佐助皱眉,他极为不爽地给鸣人腹部一记重拳,趁着鸣人吃痛时用手快速在他额头前划出咒文:「解!」但这次没用,鸣人的眉眼上还是有橘色的花纹。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妖怪,但是我告诉你,要是再用鸣人的身体胡来,我会连着你和鸣人一起驱逐。宇智波家的阴阳师向来说到做到。」佐助恐吓道。


也许是对那双眼睛里明显的怒气镇住,鸣人便没有再对他出手。还没等佐助缓过气来,罗生门前走来一个人影,他远远地说道:「平安京的酒还是那么美味啊。」人类的外表的青年,风中飘逸的长发,他穿着上层阶级的武士服装,红色的铠甲在月色中看起来像是血的颜色。他明明是在随意地走着,却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威压,一晃眼,人就到酒坛旁边,举起酒坛爽快地喝了一口酒。


「好酒。」他称赞道,酒水沿着他的嘴角滑到胸膛中。「酒喝过了,还少点刺激,来战斗吗?那边的阴阳师,你看起来不错。」


鸣人突然把佐助护在身后,佐助问道:「你变回来了?」鸣人没有回答他,佐助感受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戾气越来越沉,与对面那人的妖气纠缠在一起,竟能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白鸟妖慌不择路地在附近的泥土里刨坑,把头埋进去,屁股露在外面瑟瑟发抖。


「金发的小子,你也想做我的对手吗?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吾在现世的名字是斑,你呢?」斑挑衅地释放出更多的妖气,鸣人也毫无畏惧地迎上先发制人,他抬脚踢向斑的脑袋。斑用手一档,顺势抓住鸣人的脚踝:「你这赤裸裸的欲望,我可以理解呢。」斑不再说话,两人打起来。


佐助捡起妖刀,将复杂的强化术式又覆盖上刀身,协助鸣人发动进攻。如果他猜得不错,能给他这种威压感的、占卜中所说的来自君哲山的妖怪……无疑就是酒吞童子!一番激斗,三人越战越勇,斑的防守与进攻滴水不漏,鸣人又不是可以商讨战术的状态,佐助只好选择更加偏激的战略,把自身弱点暴露给斑、引诱他攻击从而抓住机会反击。但是鸣人偏不让他如意,总是在关键时刻插一脚进来扰乱战局,导致斑的攻击都转移到鸣人身上,佐助的策略无法顺利进行,反而鸣人受伤更严重。这个附身的妖怪在想什么,佐助完全不明白!


斑卸掉佐助鸣人两人的攻击力道,大笑道:「我很满足,来更加广阔的地域继续吧!」说着他的眼睛变为淡紫色的旋涡纹,周围一切变成广袤的山顶景色,他们已经不在平安京的罗生门前。斑又说:「感激我吧,没有毁坏你们的平安京。」这之后就是妖法与阴阳术的乱斗,山头上不断炸裂出巨型法术,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佐助和鸣人打得气喘吁吁,斑精神还很饱满,他正要对佐助下手,鸣人又挡在前面。斑看着鸣人身上不断往外泄露的妖气,莫名地失去了战斗的兴致,他把空间又变回罗生门前,像孩童那样任性地说道:「不玩了,今天的酒和战斗都不错。」


「斑呢?」佐助努力维持自己的清明,他以一个人类的身躯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啊?你说那个长头发的人吗,他走了啦。佐助,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说?」鸣人跑来帮佐助检查伤势,他念着咒语,这种低级的治疗系阴阳术他还是会的。


「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对了,壶中妖!」


斑的出现导致他们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再回顾四周,白鸟妖牵着一只小鬼怪向他们跑来。这小鬼就是佐助梦中来敲窗户的那只,它的头发遮住原本的面目。据他本人而言,小鬼是在壶中生长的付丧神,堕落成鬼以后头上长出红色的角。本来角是鬼族的象征,但红色的角是最不受待见的——这证明鬼心中还有善念、不是完整的鬼。壶中妖因为角的原因在百鬼夜行时被耻笑,它只好用头发来遮掩自己的角,直到遇到夸它的角好看的白鸟妖,他们成为了朋友。壶中妖想要为白鸟妖酿美酒,不料酿出的酒总是被家中主人偷去,一怒之下壶中妖便离家出走。出走路上碰到嗜酒如命的酒吞童子,被这位鬼族领袖夸赞酒十分美味,就一直跟着他了。今天是带着新酿的酒,委托酒吞童子带他来找白鸟妖的,没想到酒吞童子和白鸟妖带来的人打起来了。


「那武士家你不回去了?」佐助问道,他已经考虑过把这个小妖怪强行绑回去的策略。


「那个家我还是很留恋的,虽然主人总是偷酒……不过留在这里还可以与小白继续做朋友,我已经拒绝酒吞童子大人的邀请了。」


「那我们以后还是当好朋友啊!」


送走这两只吵闹的小妖怪,佐助又回头看看和他一样狼狈的鸣人,说道:「说起来你是为什么要找壶中妖?」


「哈哈,为什么呢?我也不记得了的说,反正结局大圆满不就好了嘛!」鸣人抓着脑袋上的金发笑道,「我们也该回家啦,再见,佐助。」


「嗯,再见。」


佐助从后面溜回宇智波宅府,被等待中的止水抓个正着。确认佐助没有缺胳膊短腿后,止水又回到鼬的房中守着。佐助发现早课的时间所剩无,他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发现经过那样激烈的战斗后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一处是疼痛的,这大概都要归功于鸣人的治愈术吧。鼬还没醒,估计真是累坏了。佐助独自来到星屋进行占卜,他觉得经过那场战斗自己又成长不少,有一股冲动似乎可以窥视星辰的秘密——这次他问的还是天长节。


星屋的帘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悬挂着的红陶瓷风铃发出急促的声响,这是有鬼登门的预兆。佐助绷直身体,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鬼,有种熟悉的气息。星屋周围的池水中漂浮的红莲之上燃起血色的火焰,风铃声越来越响亮,再过一瞬间,声音都消失了,静止的世界中——佐助面前出现斑的身影。


「吾名酒吞童子,现世之名为斑。宇智波家的阴阳师,报上你的姓名。」斑虽然嫌麻烦,还是按照规矩报上自己的名号。


「宇智波……佐助。」怎么偏偏来得是斑,这家伙还没离开平安京吗?所以才会折返回来,顺路应了他的占星术?


「用酒做祭品,你心中想要召唤的就是我吧。」斑撤掉自己的威压,随性地在佐助对面坐下。他们刚刚才交手过,此时却像是老朋友一样对话,这感觉……不愧是鬼族的王该有的气度。斑边喝着酒边说:「别人轻易请不来我,唯有这宇智波宅总有一番怀念的味道,原来你是属于这里啊。」


「你既然是鬼,为什么没有角?」确定酒吞童子没有恶意后,佐助随便挑了个敏感话题。


「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角来证明的,我就是鬼族之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我本身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也不重要,打败酒吞童子后我就成了酒吞童子,这之前的记忆已经不记得了,也没有记得的必要。宇智波的阴阳师啊,你应该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来召唤我的吧?」


「天长节的血光之灾指的是什么?」既然斑发话了,佐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本来我决定那天率领鬼族攻下平安京,不过现在没兴趣了,让平安京再和平一段日子吧。」


「你为什么会执着于平安京?」


「妖怪们向来执着这个地方,我也就是如此罢了,这是本能。还有酒吗?有酒的话,可以回答你其他的问题。」


佐助召来香磷,又给酒吞童子添了一壶新酒。


「你知道……关于鸣人的事?」


斑撑着脑袋想了想:「卜问中,应邀来的鬼必须要回答一切自己所知道的问题。但是我无法把鸣人的身世告诉你,因为有更强烈的……制约。」


「制约?」


「好好想想吧,宇智波家的阴阳师。今天就喝到这,再会啦。」斑从来都是任性地来去自如,这样的他都会有制约,鸣人的身世究竟是怎样深奥的谜团?佐助陷入思考,依然无法获得答案。之后他将鸣人的身世作为占卜的线索,星辰的答复是一片迷雾,而再也没有鬼怪上门回答这个问题,无论他放上多珍贵的祭品。有一日佐助气急败坏地放上鼬珍藏百年的美酒,卜问中依旧无鬼应答。当天夜晚,酒吞童子又再次走到他家,敲他窗户讨酒。打不过这个强力的妖怪,佐助只好白白将酒送出去,斑笑道:别着急,你总会知道的。





——————————————————————————————

[题外话]这章佐鸣的戏份好像很少,痛哭!不知道还有人记得这篇文吗,它常年属于有梗就写没梗就放置的状态,而且还是个长篇构思的坑……今天因为喜欢的梨子太太出漫本了又有漫本入感到心情超级好,就想要更新一下庆祝哇!每次想好好写长篇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没耐心,一敲键盘就想写短篇写完就算,可是不写长篇的话是不会进步的呀!所以很纠结_(:з」∠)_想写的东西实在太多,架空想写,但更多时候冒出来的脑洞都是原著向……苦恼。


评论(14)
热度(6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