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学堂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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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他们在腻歪地谈恋爱(并不!)写古风容易四不像的我给跪了……

* 话说柱间老师为什么那么会谈恋爱?我不服!!(哭泣)



06


斑这一走就是将近十年的光阴,时间在书里过得最快,如今二十六岁的柱间已然成为学堂新一代的教书先生。斑离开的那个黎明,柱间放弃从医,选择将他耳濡目染的仁信礼仪教给下一代人,他从垂垂老矣的先生手中接过厚重的书本与戒尺,正坐于前堂主位,背后高高挂着的横匾上是老先生赐的字,柱间亲笔写的:太平盛世。


数年风雨无阻地开放的学堂,木叶为感激先生传授知识的恩惠,筹钱将学堂重新修葺了一番,柱间也将自己积累多年的私房钱凑上,勉强是将整个学堂里外翻新,并且还扩建了一倍。这多出来的空间建了灶房和隔间,隔间用来提供给那些留宿学堂的孩童,而那些从远方战场上来的逃兵则会自觉地一卷铺盖住到灶房里。


正月初的一个夜晚,留宿的学童把屋子整理了,过来房中问柱间:“先生房里的灯今夜也留着吗?”


柱间换了衣服正准备入睡,他温柔地说道:“不必熄,就亮着吧。”


学童扭扭妮妮地退出房间,又伸了脑袋问他:“先生,明天会下雪吗?”


柱间看了看屋外的月夜,说道:“应当不会,你也快些去休息吧,明日赶早起来。”


学童欢喜地道了晚安,退到自己的房中休息。自他留宿学堂时起,先生房中的烛火就没见熄过。曾经问过先生为何亮着,先生只说是为了给在夜里迷途的人指引方向。学童又问为何不把烛火移到正堂,这样先生入睡也轻松些。先生只是笑笑,说——“世间哪有那么多理由,只是冠冕堂皇地任性而为”。来学堂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先生的笑,那笑云淡风轻的,使人如沐春风般幸福。


柱间睡到深夜突然醒来,冷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月色朦胧犹如一场铺开的幻梦,供人雾里看花,真真假假道不明。他披了件外衣往外走,在冷清的中庭见到了时常来他梦中拜访的人——身材高大的长发武士正靠在那颗占了大半院子的枯树喝酒。武士霸着树头最高的位置,柱间的视角看过去,上弦月正巧落在他肩头成了陪衬物。武士的衣着不再是那年再遇时清廉粗糙的盔甲,而是焕然一新,打磨得发光的上好的铠甲,繁杂的装饰物挂了一堆,看得出来如今他已出人头地,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武士。黑色和服上穿戴层层金甲,只护住重要的部位,柱间想到斑应该是喜欢轻甲的,因为他是个无拘无束酣于战斗的人。


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迷了眼,柱间用手拢了飘起的长发,远远对他说道:“斑,你来了。”


斑仰着头,喝了一口烈酒,纯净的酒水沿着他嘴角溢出,蜿蜒成一条透明的蛇钻入他脖颈下的锁骨。他的视线扫过来,与月色一般的清冷,下一刻便轻轻跃到柱间面前,黑靴踏地无声,黯色纹理的和服衣袖飞舞,颇有重量与美感的铠甲发出沉吟,腰间武士的名刀一滞,斑说道:“柱间为何又在院子里种了棵枯树?以前的枯草也未开,你真像是顽固的榆木脑袋。”


柱间笑呵呵地答复他:“先进屋子吧,我的武士大人,外面还冷。”


他迎了斑进入屋中,在桌案前一同坐下,才又道:“那树自你走后新栽,本来长势不错,不料被那些爱玩闹的学童走火毁了大半,索性也将剩余绿叶剪去,才成今日模样。”


“原来如此,不破不立,也挺好的。柱间房中已没了药草味……是不学医了?”斑把小酒坛放置于案上,他依稀记得上回来柱间房中那些草药的味道尤为浓厚,如今只余文人的墨宝香,一时之间感慨许多。


“现在是个落魄的教书人了,学堂也靠村里人重修了。虽然不摆弄那些药草,医术多少还记得些,横竖是当不了斑的军医。”


“这里宽敞了许多,房子虽大,却也不坏。”


柱间端上一些白日里还余留的甜食,朝着斑的方向摆好竹筷,连着盘子推到他面前。他们故友相会,谈天说地的,斑要给他倒酒,柱间推辞说喝酒误事,指着清淡的苦茶说只喝这个。武士眉头紧蹙以为他是在客气,硬是要给他来一杯。


“喝醉了的话,说不得要抱着武士大人睡觉了。”柱间看推脱不掉,只得信口开河地取乐他,面上却还是正人君子。


武士想起来少年时懵懂的那点小心思,收回倒酒的手,愣愣道:“少年时做的傻事,柱间不必放在心里。”


总算是不用喝酒了,柱间与他话起家常:“斑过得好吗?”


武士侧身半伏在案上,一手托脸,一手举着小口酒杯,道:“威名远扬、事业有成,但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天下未定,也未成家立业?”


“若是没了战争,我可要失业了。”斑毫无芥蒂地一笑,那笑在微醺的酒里荡开一层波纹。


“真有那日,你来学堂当食客,我的奉钱还够养活你。”酒杯的边缘还在斑的唇上,听闻柱间说这一句话,斑黑色的眼眸一转,斜斜看过来——学堂的教书先生总是温润如玉地笑着。


斑看了好一会,才又威风凛凛地说:“我偏不要。”


在柱间看来这是他独有的调皮。武士仿佛找回了一点少年时期的不成熟,歪着头问他:“话说回来,柱间为什么想要当先生呢?”


“学医终究无法救世,也救不了你啊。”柱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诸事仅随心而为,教化人的内心,才能将世间从战火洪流之中解放。”


“不,你错了,柱间。这世上,永远只有强者有发言权。你是准备要在战场上用从先生那继承来的迂腐文学去说服别人吗?恐怕你还没说完第一句话,就成了敌方武士的刀下魂。”武士这样随和地说着,仿佛这只是家常便饭的小事,他潇洒地比了一下划脖子的动作,阖着半边眼睛。


“那是在一开始就走错了。从未入世的孩童教起,总有一日众人皆可平等对话、互相尊敬,武力与权势不再是崇尚的唯一规准。”柱间不理他挑衅,他摸着茶碗的缺口,循循善诱道。


斑收回视线,浅浅地饮了一点酒:“这样需要花费长久的时间,终其凡人的一生也无法办到。”


“那便将和善的意志托付下去,历经千秋万代,总会迎来战火平息的那一天。”他明明并非武人,说话却铿锵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扰人心弦。


山野的教书先生和驰骋战场的武士大人探讨起天下局势,斑诧异他足不出户却知道如今世道如何,柱间倒是不惊讶斑虽不习圣人之语却也有一番精妙的见解,许是在那边的朝堂上见识多了,多少了沾了点文人的博闻,他以武人的身份来诠释,这让柱间如获珍宝——又有新的道路展示在他眼前。


煮茶论道的最后是柱间胜出,也许是斑觉得说累了,他固执地看着柱间那双温柔的眼睛期待了一下他所描述的未来,偶尔做做梦也不错。


武士说:“也许你说得对,姑且可以一试。”


先生回:“只要这点埋藏在人心的光芒不灭。”


短暂的沉默,斑在喝酒,柱间看他喝酒,脸上也是盈盈笑意。斑打量着柱间的新屋子,发现以前他见的那副字帖多了两个字,遂问:“那字帖你补上了,多出来的是什么字?”


“是悬壶济世,如今悬的不再是以前的壶啦。斑现在还识字吗?”


“除了那年你教我的两个名字以外,不识。”


柱间有些诧异,不过细想也大概能明白斑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那平时他们与你如何书信往来的?”


“喊人来念,或者口头传一声,哪里有战争,必定会去往那个地方。”武士陷入回忆,喝酒的动作停滞,不自觉就放沉了声音,“不会感到孤独,战场上的血和明火都有温暖。”


柱间把一卷白纸铺在桌案上,用黑砚压着边角,将质量不是很好的狼毫笔递给他,巧妙的打断他的沉思:“让我这个落魄书生来教武士大人识字吧。”


“你什么时候又成了落魄书生。”斑把笔抓着,柱间起身坐到他身旁,握着他的右手。斑喝了酒,身上还是有些冷,相对而言柱间的手掌就更暖一些。


“这是给你的,武运昌隆。”白宣纸上赫然四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柱间又引着斑的笔写了其他的字,“还有,名垂青史。”


“你这样教的,都是在夸赞我啊,承不住柱间的谬赞。”斑的言辞中有掩饰不住的开怀笑意。


柱间稍微一侧脸,两人脸颊贴得近,鼻息凑在一处。柱间道:“明日跟我去初诣,上回你应了却不辞而别,这回可不许再溜走。斑有去参拜过吗?参拜神社时是要写愿望的,来年的愿望都写在绘马上,就怕你这个不识字的武士闹笑话被小孩子们看了去。”


斑没有退缩,迎着柱间的视线坦然道:“跟随主公去过神社,但不曾参拜,你相信世界有神明吗?”


“有的,神明就在世间。”柱间的眼睛似乎要望到他心底,穿透过紧闭的心门。


“可我不信神佛。”斑直直地与他对视。柱间双手插入他耳后的长发,捧着斑的脸与他额头相贴,他们各自主动地交换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吻。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也许只是因为当时气氛迫使。斑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柱间也在看着他,似乎从那双半阖的眼睛里读懂了一星半点柱间话中的意义。


柱间在他侧身和后背摸索着,给他解铠甲,斑却也不拒绝他,只是皱眉问:“这是又要做什么?”


“我的武士大人,夜深了该睡觉,明日不许日上三竿才醒。”


斑反击道:“柱间就跟主公身边的妾室一般贤惠。”


捣鼓了好一会,总算是把铠甲都解开了,柱间松了一口气问他:“你现在还有家吗?”


——我有了一个家。斑想起来这是曾经对柱间说过的话,如今看来那时自己尚还不懂得所谓的‘家’为何物。


武士沉默了。柱间明白他的沉默,不等他回答便接着说:“你大可把这处学堂当做你的家,没有战事或者累了,就回来看看,门开着,灯也亮着。这样好吗?”


静默之中,武士吐出一个字:“好。”


柱间摸着他冰冷的耳朵,问:“现下先睡一回?”


除去厚重的铠甲,武士身上只剩下黑色和服与穿在内里的红色襦袢,他这些年肌肤越发白皙,竟像是逆生长的人,身躯之中流动着精神饱满的源泉——那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惊心动魄的美。武士把他的手顺势按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道:“我在夜里不好入睡,闭眼就会惶恐不安。”


“血气太重,积劳成疾,明日的事又不能只凭你我心意来判决。斑,来躺下。”武士没有回绝,就卧到他怀中,觉得他抱得紧了难受,又换个姿势只枕着他大腿。


夜有些深,白烛的光燃到末尾一点蜡,柱间抬手灭了。武士身上还有些轻微腻人的酒味,成年男子精壮的身躯蜷缩着躺在柱间腿上,狂傲不羁的长发垂下如缕缕青丝,上弦月落入室中的光辉里那张坚毅的脸庞柔美了不少。柱间给他理了理纠缠的黑发,轻轻唱了首童谣哄他入睡,他对待斑,比对那些来求学的孩童还要有耐心。


斑闭着眼睛问他:“这是什么?”


“小孩子们喜欢的童谣,唱给我的武士大人听。”


那是象征着希望与未来的童谣,无忧无虑的乡间小调,柱间的声音没有孩童的稚嫩,甚至是有些低沉,听起来更像是在将一个美好的古老的话本娓娓道来。说书的人是古板稳重的教书先生,听书的人是杀伐开道浴血而生的武士。


斑听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挽着唇笑道:“还算不错,我喜欢。”


武士其实并不是在意歌谣的内容,只是喜欢柱间哼调时别有风味的温柔,如林间溪流,如和煦的午后阳光,可以轻易地滤掉他在战场上沾染来的血气,栖身成为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斑把柱间的手抓着,修长的五指与他相扣——相比于其他文人的手,柱间的手一点也不柔弱。


斑还带着丝制的黑手套,注意到这点,柱间问他:“手套睡觉的时候也不取下来吗?”


武士迟疑了一下,诚恳地回答他:“不想,这双手……是沾满鲜血的罪恶。”柱间感到他身体微不可查地发颤,他把斑的手握紧了。斑眉头舒展,笑得很淡然:“不必在意,柱间。继续唱,难得有了睡意。”


歌谣应声又响。


柱间用另一只空闲地手摸了摸他的长发,再一曲毕时,斑早已沉睡。柱间喃喃自语道:“太平盛世会到来,你不会再颠沛流离,希望那时我们还会在一起。”


这次斑的梦里不再有那些破空而来的金戈铁马,而是自由的风吹拂野雏菊,有人在远方的彼岸朝他招手,孩童们的欢声笑语汇聚成一曲悦耳的歌谣。


斑难得起早,他醒来时脖子还有点酸,抬眼看去,柱间还维持昨天他睡下的姿势。柱间在临字,黑色的砚被磨成均匀的液态,室内充盈着墨宝的香。斑挪了下身子,扶着桌角爬起来,与柱间并肩坐着。他瞥了一眼柱间写的字,长得都不太一样,说到底,圣人那些复杂难懂的书,他是看不来的。


柱间伸手过来帮他揉了下头旁的穴道:“斑睡得好吗?”


武士如实回道:“梦见了那日的雏菊,说起来我送柱间的雏菊呢?银钱都备好了,差点忘记要赎回来。”


“这样啊……”教书先生狡黠一笑,装作沉思许久未见答案,“遗憾的是我已记不得收在何处,也许被学童们藏起来了,下次斑回来时再赎也不迟。”


武士也不为难他:“随你开心。”


柱间看斑气色不错,推给斑一碟梅子饭团:“吃点垫腹,等去神社那边还有更多好吃的,带你见识——”他话音未落,门外跑来一群学童,穿戴整齐,各个催促着他出门。外面好个晴空万里,正如他预言的那般没有下雪,柱间给斑裹上围巾:“走吧,孩子们都等不及了。”


这样雀跃胡闹的出行,斑还是第一次体会。他换了木屐,和柱间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头,前面是五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学童,如果非要形容,他们比那些不讨喜的麻雀还要吵闹。虽然吵闹,却在冬日里感受到一股暖流流入心脉。这已经是初诣的最后一日,来南贺神社参拜的人还是不少,柱间叮嘱学童们别离太远,视线就一直跟随欢呼着各处跑动的小小身影,手里牵着的——却是斑。


武士身上自然发散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被比他高一些的教书先生握着手,两人各异的气场一冲撞,就缓和了不少。这样的结果就是武士那张姣好的脸蛋惹来人群的热议,时不时遇到一些柱间的熟人上来打招呼,总朝着黑衣武士看。武士被看得厌烦,就想甩个蔑视的眼神,每每这时候,教书先生总把他往旁一拽,武士便又忘记了这回事,继续跟他在神社的道上走着。


学童们已经走得远了,柱间无奈只得吩咐一句午时在鸟居前汇合。


在手水舍前,斑打量着那些舀水的人,柱间当下便知他心意,那大约是武士以前不曾关注过这些事。柱间走上去放缓动作,将流程都示范了一遍。武士抱着严谨的求学态度,规规矩矩地按他示范的做了一遍,像是个学会新玩法的孩童那般,兴奋地朝柱间问:“柱间,我做得没错吧?”


柱间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模样煞到,觉得武士这一面实在是惹人喜爱,好像是、还能看到他身后有一条摇晃着的大尾巴——武士在等着他的夸赞与肯定。柱间把他扶起来:“没错,你学得很快。”


“嗯,不愧是我。”武士又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不再像不成熟的充满好奇心的青年。


毕竟是乡野搭建的神社,规模不算大,走一圈也花不上几刻钟,不过该有的设施也一并齐全。他们走到正殿前排队参拜,斑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要排队的,他随主公来时都是浩浩荡荡的阵势,自然是没有平民出现的。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武士没有因此失去耐心,柱间牵着他的手介绍木叶的风土人情,也不算无趣。


快到他们时柱间将一枚铜钱递给斑,等前面的人都参拜完了,两人一齐将钱币投入箱中,摇晃垂下的硕大铃铛,鞠躬、击掌、许愿、鞠躬退场……柱间用余光看着斑以一丝不苟的态度做完这些,许愿时他也偷偷睁开半边眼睛去看他。武士虽然坦荡地说过不信神佛,和他一起来神社,参拜的规矩他都遵守了,与虔诚的信徒毫无差别。


参拜后他们取了绘马和笔去写字,柱间自己没写好就凑过来想看斑写的什么。武士抓着笔的手还有些不稳,他神情沉重,似乎要做一件大事——如果写字对他而言就是比征服敌人还要大的事情。柱间瞧他写了一半的字,那字虽然墨水泛边,但隐隐气吞山河的雄厚感,只不过最后写的是: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斑写的是这个。”柱间把那字念了出来。


“你的学堂里挂着的题字,觉得好看就仿着写了,像吗?”


“不像,这四个字你写得比我好。”柱间话中略有涩意,他把绘马拿来,笔下如铁画银钩般写着。


武士装作学童的模样问他:“先生写了什么?”


“我写得很简单,希望武士大人每天都有豆皮寿司吃,吃饱了变成一个胖子,舒舒服服地待在家中享乐。”柱间大笔一挥写好了,他把两人的绘马找了个相对空闲的位置挂上,斑跟在他身后。


武士知道他在说笑,无论如何与他侧夜长谈和平之道的教书先生肯定不是这般容易满足的人。斑便配合地嘲他:“胸无大志,还是当年那个胆小鬼柱间吗?改成与我一般,才显得你有远大理想与抱负。”


“不好,人一贪心就会容易误入歧途,现下我要紧的只有斑一人。”柱间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他从怀里摸出红绳窜着的御守,轻而易举地就挂到武士的脖上,“这次用绳子牵着,应该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丢了,御守里还是那些安神的药草,有助于睡眠。以前送给斑的药囊,已经不在了吧。”


武士漆黑的眼睛倏地睁大,风涛海浪过境,似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有一字:“嗯。”


斑把御守收入衣中,只露出一段红绳在外。


学童们吵吵闹闹地跑回先生身旁,小手拉着他的大手,纠缠着要买那边小贩兜售的糖人,少年们把糖人形容得五彩缤纷的,恨不得说得先生馋了立刻去买。柱间被拉着往远处走,他回头对斑说:“斑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武士还在看着架子上他们两人的绘马,那字迹在他刻意模仿下有八九层的相似,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他:“好的,柱间。”


买了学童们喜欢的糖人,这才让他们安静下来,柱间牵着他们回到原地时,黑衣武士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他记忆里站在绘马前出神的男人身影。柱间努力地想了想,武士那时好像有些执念——是什么呢?他的斑,总是突然就来拜访,突然就离开,毫无征兆,但这就是他。


短发的学童心思早慧,瞧见先生一脸落寞,便问他:“和老师一起来的那个武士还会回来吗?”


“应该会回来的吧。”柱间蹲下来摸了摸少年的头,“我和他的所追寻的尽头……都是同一个呀。”


理想的远方是无尽的大海,只要还在搜寻的路上,就势必会相遇。他们都将穿越叠叠迷雾,乘着缥缈烟波,扬起帆往黎明所在的星辰之地前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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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07

*我填坑是为了开新坑呀!!新坑在等着我!新的一年先把去年没填完的坑都填了,学堂和守夜人都会在近期努力填!

*顺便下一章开始画风突变啦,换斑的视角,某些作者都快不记得的伏笔要展开了呢!真的还有1-2章就完结了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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