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燎原火·猫之卷

燎原火 背景,提前投喂给 @一一丨丿乀 的礼物~
* 亲王和武士的腻歪小短片?希望够腻歪吧(假装自己没有踩刹车)


「可护你与你的山河这一生周全。」
「天下的山河我要,宇智波的神子,我也要。」



燎原火·猫之卷  水月幻境,有鬼酔饮春色满园

弥生上旬的某日,冻土复苏,长河结的冰在夜里扩出一道细痕,黎明时的红日一照,便轰轰烈烈地瓦解千顷冰雪,引来不少年纪小的妖怪瞩目,以为是河床底的黑川主要醒来了。难得今日安培晴明赶人得早,明德亲王提着一壶小酒沿着土御门大路走回御所,半途又折了方向去拜访三条大路的某位阴阳师宅邸。

作为颇有历史渊源的阴阳师一脉,宇智波的宅邸非常壮观,就算是在平安京都天子御所周遭,它也丝毫未有低眉折腰之态。传闻中不受邀请的人或者鬼怪俱无法踏入这间宅邸。承平年间有一贵族欲求星屋一卦,特命仆人携重礼上门,不想这位可怜的仆人天明时出发来至三条大道,在那看似高耸入云的居所围墙前兜兜转转,竟摸不到何处是正门。直到月升中天,仆人不敢无功而返,借了灯笼又仔细扶着围墙走,依旧未见门扉。彼时街道上传来百鬼夜行时的寥寥鬼语,仆人才被夜里出行的贺茂忠行与安培晴明发现,带回贵族府上。第二日,贵族只好亲自前去拜访,这才瞧见那处大门真实模样。

明德亲王前往宇智波宅邸可谓轻车熟路,他方才在门前停驻,门便为他敞开了,隐约可见庭院中铺开的撩人春色。

「是明德亲王啊。」
「是柱间啊。」

给亲王开门的是一黑一白两个粘土人,唤作绝,黑的那个说话沉闷沙哑,白的那个说话轻快饶舌,是宇智波斑的式神。除开喜欢说话和可以随时融入土壤,这两式神似乎并无其他用处,问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式神,他只是笑笑不语。

「斑呢?」亲王抬脚跨入宅邸,虽说是问句,他却知道斑在哪处。

「斑大人在房中读书。」
「斑大人在房中练字。」

亲王想起来此时宅中大约是只有斑一人,如月末时其余人应邀前往出云的集会,唯独留下早已不再被当做神子供奉的斑。突如其来的强风吹起亲王的白狩衣,他回想起来十五岁那年皐月,斑抛掉天才阴阳师的身份,戎装覆甲,带着一把碳刀兴奋地跑来和他说从今以后就是守卫主君与国土的武士了。斑说:可护你与你的山河这一生周全。

绝慢吞吞地在前方引路,他们走过粉樱吹雪的中庭,走过扑所迷离的山石阵,来到斑的居室前,斑正埋首于数卷书中。

斑的居室在偏院,临近星屋,可算是宅邸中戾气最重的地方。有时卜问召唤来的鬼会在星屋聚会,斑房中的纸窗一开,就正好能看到星屋的内里,频频有鬼朝着他屋子看来,但皆不敢打他主意。后来亲王曾开过那扇窗,窗外望去只是一片黑夜里如火飘零的红枫,这大约就是斑设下的幻术吧。

「柱间,来了啊。」斑穿着黑色浴衣,其上绣有金纹。

亲王在他对面坐下。檀木案上凌乱摆放的都是些治国的典籍,大略一扫,有政治、民生、律法等等,亲王随手取了一卷,问道,「为何突然来了兴致去读这些圣人写的经典?我记得你以前对它们可都是嗤之以鼻的啊。」

「那日和柱间说过的话,便是我真心,你别听过就不作数了。朝中激流汹涌,你这……」斑略作停顿,随后有些笑意挂在唇边,「你这傻性情,用来做韬光养晦正好,我是定要看你坐到那位置上的。现下阴阳术受皇家青睐,也不知道这风头能维持几时,天说变就变。我既然不当阴阳师了,非得拿些别的来补上。文臣武将,哪个我当不成?」

十八岁的少年说话间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已将无限的未来握于掌中。亲王安静地听他高谈阔论,时不时还要扯上几句引经据典的高深之言。手掌大的纸片小人顶着一盘三色萩饼巍巍颤颤撞到亲王脚边,亲王帮它把食盘接过来,用手捻着萩饼喂到斑口中。斑边说着话边咬着萩饼,末时还将亲王指腹上的甜味也一并用舌卷去。

「你非藤原中宫所出,母系势力微薄,除了我和晴明应当无人支持。你也知道,晴明他、啊,这次做的萩饼味道不错,我从火核房中弄来的,柱间也尝尝。」斑顺从地吃着柱间喂来的食物,手指夹着萩饼也喂给亲王,又再继续说道,「晴明现在作为你的阴阳术授业师父,虽说还未在阴阳寮中正是展露头角,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深造之才。因他扑所迷离的身世,朝野的权贵对他颇有争议,再加上我有预感,他是属于那边世界的,不能事事都依靠他。」

「这世上能全然相信的,仅有你与我。」斑的目光像是灼烧的烈日,「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柱间。」

「那是自然,我也不会背叛斑。」亲王沉稳地回道,这答案本就是不假思索的。

「先天劣势,但不重要,我会帮你夺来一切,向世人证明,你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间之神。拭目以待吧,柱间。」

「斑都把事情做完了,那我要做什么呢?」

「唔……享乐就好?」斑很严肃地思考了一阵,歪着头,「不过你还要封我做将军,名号最威武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那个。」

这次亲王沉思了很久,他和斑两人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去放手一搏,这条路势必有许多他们不可预知的困难,但这毕竟是他与斑毕生所求的愿望,必须要实现。亲王瞥见飘落窗沿的红枫,诸般业火焚过的身,他定心笑道,「好,斑的大将军之位就由我来负责了。」

轻描淡写的话,就像是沉重的誓言。

斑不知为何有些窘迫,他移开他们相互凝望的视线,伸手去取茶杯,发现杯中已空,堪堪说道,「我去煮茶,现下家里的式神都不谙此道。」

黑浴衣的少年起身走出屋子,亲王看着那个逐渐隐没门后的直挺背影,有许许多多的话语扣他心门,执念如数人千言万语皆在说:

——天下的山河我要,宇智波的神子,我也要。

他想将这句话宣发于口,又忌惮斑的想法与他不同,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按下不表。亲王抬手,两指合并,在空气中虚划,随着他低声念咒,指尖经过的地方浮现出一道绿色荧光的符文。咒与符文刻画完毕后,亲王手指一挥,符文飞入先前给他们送萩饼的纸片小人体内。亲王将食指咬破,滴了一滴血点在纸片小人额心,白纸迅速被染红,又迅速恢复洁白,他温和一笑,「斑他是个对自己苛刻的人,所以就拜托你帮我好好看着他了,你会的对吧?」

纸片小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斑再次回到房中时并没有端来新茶,他赤着双足,长发向外翘着,面上有难以察觉的潮红。(点我~你猜我有没有踩刹车?)



「斑也一起。」亲王像是小时候那样朝他的挚友撒娇卖乖,牵着他钻到柔软的榻上,两人同寝。斑睡熟了会翻身背对柱间,每当这时,柱间都能轻易地将他捞到怀中抱着,仿佛只有此刻才能将这个倔强的毫不示弱的人护在心里。

亲王等他睡熟,伸手摸到一片冰凉——又醒了。

梦中梦。茨木童子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还是在夜幕,他靠在一颗巨大的树下,身上裹着厚实的羽织,对面坐着曲腿喝酒的酒吞童子,他们之间隔着一簇灼烧的篝火。察觉到茨木童子恢复意识,酒吞童子将视线收回,就在他转移视线的那瞬间,茨木童子似乎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睛,他再看只顾着喝酒的酒吞童子,发现他还是深不见底的黝黑双瞳。

茨木童子虽然有着二十来岁成年男子的身形,实际上却只有不到十岁的孩童心智,他才刚被酒吞童子复活,尚还稚嫩,只知道跟随着酒吞童子浪迹天下。而他有话一向直说,便问,「斑你的眼睛,紫色的旋涡?」

「看到了吗。是宇智波的轮回眼,可以窥尽世间一切辛秘。」斑伸手拢了下过于修长的刘海,轮回眼浮现一刻后又再次消失。

「斑用它看了我的梦境?那些记忆是……‘柱间’的吗?」

「我不会偷窥你的梦境。你所梦到的那些也许是柱间魂魄本身的记忆,也许不是。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做了噩梦,这就好。」

「哦……说的也是。」

发觉到茨木童子的失落,斑劝慰道,「若有一日,你被梦魇住了,我会去梦中找你,安心吧。」

「嗯……嗯。」茨木童子胡乱应道。

无限的沉默中,酒吞童子对月独饮,他似乎是不会醉的。茨木童子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身影,自懵懂中诞生与延续的情感,越发清晰,如暗夜之繁星,如山涧之清泉,如雾霭之晨钟。茨木童子瞧见火堆蹦出来的星火,伸出手去抓,再张开合拢的手掌,只余下一点焰火的灰烬,被夜晚的流风吹走了。他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在体内横冲直撞,故而道,「我喜欢斑。」

他想了想,又加重语气,「最喜欢斑。」

斑摇摇酒坛,稀松平常地回道,「我也喜欢你,柱间。」

「是独对一人的喜欢。」也许是对斑的寻常应对不满,茨木童子纠正道。

「是啊,我也只剩下你了。」他仰头一酔,清澈澄明的酒水沿着他脖颈的曲线滑落,末了那双暗夜星辰的眼看过来,「只有你……」

夜里的风还有些冷,虽说酒吞童子布置的结界把他们周身这一块小天地守得天衣无缝,茨木童子还是将羽织裹紧正坐,神情坚定,「我与斑相依为命。」

「从哪听来这样难懂的话?」斑不禁笑道,他看似颇为无奈。

「路过的妖怪那处听来,学舌给斑听,它们说这句话时都很开心,我希望斑也开心。」茨木童子撒了谎,根本没有路过的妖怪,只是这些话盘旋在他脑中,呼之欲出。

「这样啊……」斑的叹息,酒瓶放在地上的一瞬间,酒吞童子瞬身出现在他面前,关切地用手摸他额头,「身体还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倦了。」

「那你继续睡吧,我守夜。」

他们露宿在荒野的深林之中,明亮的满月照耀山头,酒吞童子摇了摇酒坛,水声与旷野的狼嚎汇在一处。他再仰头,将酒喝个精光,烈酒烧着他喉咙、烧着他心肺、也烧着他的灵魂。






-猫之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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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解释下斑的神子身份,燎原火会有介绍(暂时还没写到),斑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天生单勾玉并且无师自通会使用高深的咒,所以他小时候是被当做神子来供奉的。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他完全放弃神子的身份与阴阳术,去做了武士。
* 为了防止大家混乱,真实的亲王记忆截止到柱间说:还是不要说与他听罢,至多请斑喝一杯花酒,此事揭过。后面的那段和谐片段都是梦(因为出现了轮回眼,实际上是茨木童子臆想的梦噢),再后来夜里斑跑过来看柱间的那一段也是真实的亲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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